粱煜只觉得可笑。
她笃定得好似都经历过一般,可那些分明就是她的猜测而已!
当下,便也只是冷声一笑,“你再这般胡闹下去,本王的确保不住你。”
“所以,我在自保。”
阿清冷漠应道,而后大步离去。
其实为了能够参与武状元殿试一事,她来之前已是在心里劝了自己无数遍,定不能惹恼了粱煜。
可最终还是闹了个不欢而散。
罢了,随缘吧!
若是参与不了武状元殿试,那她就另辟蹊径。
总归不能再让人欺着,压着了!
翌日。
阿清一大早便进了宫,为愉贵人施针祛毒。
经过一夜,愉贵人的脸色已是好看了许多,甚至还能下床,亲自喝上一口薄粥了。
“多亏了阿清姑娘。”
愉贵人拉着阿清的手,满是感激之情,“如若不是姑娘,只怕我没几日便该归西了。”
“愉贵人吉人天相。”
阿清不大懂得如何应付宫里的女人,抽回了手,客套应着。
愉贵人还想说什么,却是激动地连连咳嗽了起来。
一旁的宫女满是拉着她往床上而去,“娘娘身子才好些,可不能这般激动。”
阿清也跟着道,“是啊,愉贵人有什么话,等身子彻底好了,与阿清慢慢聊就是。”
闻言,愉贵人便只能点了点头,由着宫女抚背,才算缓了下来。
阿清也借机告退了。
可刚走出愉贵人的寝宫,便被一名大宫女拦住了去路。
“阿清姑娘,我家娘娘听闻姑娘医术了得,想请姑娘诊治一番。”
那大宫女恭恭敬敬地行了礼,可是态度却是不卑不亢。
这样的品级的大宫女,应该是跟在贵妃或是皇后身边的。
是以,她也不问,只管点了点头,“劳烦姐姐带路。”
大宫女微微点了点头,便只顾前行。
最终领着阿清来到了德贵妃的寝宫。
通禀过后,阿清终于见到了德贵妃。
“想必这位就是阿清姑娘吧!”
德贵妃身穿一身华贵的衣裳,发髻上两根珠钗,一只步摇,便称她雍容不已。
面容清丽,举手投足间,尽是温柔。
阿清欠身行了礼,“见过贵妃娘娘。”
德贵妃忙是上前两步来,将阿清扶起,而后便又拉着她进屋,“早就听闻阿清姑娘巾帼不让须眉,却是不曾想到,竟是生得这般俏丽。
本宫听闻你还会医术?
来,快给本宫诊诊。”
说话间,已是拉着阿清坐下,伸出了右手。
阿清神情淡漠,抬眸扫了德贵妃一眼,还是伸手给她搭了脉。
“如何?”
德贵妃满脸期盼。
阿清若有所思般看向德贵妃,“娘娘是想听真话,还是假话?”
德贵妃原本只是想借此与阿清拉近一下关系,可这会儿听到阿清的话,便是不禁紧张起来。
“这,自然是要听真话!”
“娘娘去岁滑胎小产,身子一直不曾养好,若再这般下去,子嗣艰难。”
上辈子,她就再未听说过贵妃有孕一事。
听得此言,一旁的大宫女忍不住道,“我家娘娘自小产之后,便一直进补,怎会不曾养好?
更何况,我家娘娘已经……莺儿!”
德贵妃拦住了大宫女,“退下。”
“是。”
莺儿只得垂了眸,退到一旁。
却听阿清道,“娘娘已经怀孕三个月,是吧?”
闻言,德贵妃与莺儿都是吃惊地看着阿清。
阿清却只淡淡一笑,“喜脉乃是最简单的脉象,随便一个学医的,都能诊出来。”
“既如此,阿清姑娘为何会说本宫子嗣艰难?”
德贵妃继续问道,倒是没有半点的不愉快。
阿清不答反问,“那贵妃娘娘又为何突然拉了民女来诊脉呢?”
总归不能是心血来潮吧?
德贵妃脸色一僵,正要说什么,就听阿清道,“娘娘这一个月来,时常会觉得腰酸,乏力,食欲也小,一日吃不了多少东西,对吗?”
阿清一下子就说出了德贵妃的所有症状,惹得德贵妃连连点头,“正是,虽然御医都说本宫这是正常的孕期反应,可本宫心里就是不踏实。”
“母子连心。”
阿清微微淡笑,“娘娘心里不踏实,是因为您腹中的胎儿也不踏实,此胎,孕不过五月。”
上辈子,德贵妃便是在孕五月的时候小产,甚至葬送了性命。
一句话,说得德贵妃心惊肉跳。
她脸色僵硬,却是一把抓住了阿清的手,“姑娘可否能帮帮本宫?
你也知道,皇上尚未有子嗣,倘若本宫能诞下皇长子,定会铭记阿清姑娘的恩德。”
“为人医者,自当尽本分。”
阿清面上一副高人的姿态,心中却已是在窃笑。
德贵妃的娘家是宰相府。
搭上了德贵妃,就等于搭上了宰相府。
只不过,她不能露出半点儿的野心,她只能让德贵妃觉得,她是在施恩。
于是,唰唰写下一张药方,道,“这方子,娘娘连服三日,目前的症状便能缓解,之后,我会再给娘娘开下别的方子。
只不过,这煎药的事儿,还是找信得过的人去才好。”
毕竟,这深宫就是女人的战场,你死我活的龌龊手段,数不胜数。
德贵妃自然明白阿清的意思,连连点头。
接过方子,便又道,“为谢阿清姑娘医治之恩,本宫这里有一幅画卷,还请阿清姑娘过目。”
说着,德贵妃便是示意莺儿去拿画卷。
不多久,画卷便被呈了上来,与画卷一起的,还有一封信。
信上,‘公孙羽亲启’五个大字苍劲有力,一看就是出自粱煜之手。
阿清当即眸心一沉。
就听德贵妃道,“镇远王与公孙将军,手执我朝大部分兵权,其二人若有书信往来,自然得先让皇上过目。
只是,昨日皇上接过一瞧,便是笑得前俯后仰的,本宫便觉得,阿清姑娘也该瞧瞧的。”
德妃一边说,一边将画卷打开。
只见,那上头画着一名正在舞剑的女子,身姿矫健。
她说她喜欢公孙羽,粱煜便应了她,说会亲手写一封书信给公孙羽,为她‘说媒’。
所以这画上的女子,应该是她。
可,这比手指还粗的眉是怎么回事?
那双大小不同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?
更过分的是,下巴上的那颗痣,硕大无比不说,竟还长着一撮毛!
阿清不由得握紧了双拳,粱煜这疯子,有病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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