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暖的眼光透过玻璃窗,落在了床头柜上,落在了温暖的被褥之上。
那种和煦的温暖,让昏迷许久的陈醉缓缓的睁开了眼睛。
身子软绵绵的,用不上力气。
但很舒服,比起失意后的清醒舒服多了。
陈醉伸手支撑着床垫,缓缓的直起身子。
看着熟悉的房间,明亮的阳光,陈醉知道自己回到了傅晋诀的地盘——傅家别墅。
“谷姨,你在吗?”听到门口有脚步声,感觉到喉咙有些干渴的陈醉连忙喊了一声:“能帮忙拿一杯水吗?”
门,随着陈醉的喊声缓缓打开。
陈醉挤出一个笑容。
“醒了?”
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阳光的温度,沁人心魂的冰冷,像萃了的玻璃渣子。
陈醉的笑容僵硬在半空,嘴角的弧度不知道该收起还是继续上扬。
傅晋诀仿佛没有看出陈醉的尴尬,他慢悠悠的走进了,伸手就捏住陈醉的下颚:“三天,整整三天!”
素来惜字如金的傅晋诀居然用激动的调子说了一句话,陈醉有写不知所措。
之前被傅晋诀丢在屋子里,独自面对黑暗而昏倒的埋怨一点点消失。
仿佛感受到了许久没有感受到的温暖,虽然来自一个意外的恶魔,陈醉还是有了几分感动。
她的笑容再次盛开是,声音也甜了几分:“不好意思,给你添麻烦了。”
“哼,麻烦。”傅晋诀松开手掌,双手环抱放在胸前。
他淡淡的看着陈醉,没有再开口。
“少夫人,你醒了就好。”谷姨端着水,快步走了进来,身后还跟着那日宴会上提醒陈醉时间的女佣白苏。
双手接过谷姨手中的玻璃杯,陈醉连忙道谢,然后仰头喝水。
“少夫人,你不能这么喝水……”女佣白苏连忙上前,慌张的想要夺过陈醉手里的玻璃杯。
陈醉握紧杯子,扫了眼女佣白苏,不明白这个女佣是什么意思。
自己喝个水也不可以了吗?
“少爷,对不起。
我不是故意的。
我只是觉得少夫人若是这么喝水,被外人看到……”女佣白苏被拒绝之后,连忙垂下头,都不敢去看一旁的傅晋诀。
傅晋诀没有搭理女佣白苏,也没有看陈醉的模样,只是冷哼一声,转身离开。
干净利落的背影,仿佛来陈醉的卧室只是无意的路过。
“那个……傅晋诀,谢谢你。”看到傅晋诀要走,陈醉连忙放下手中的杯子,有些纠结的喊了一声。
“上班。”回答陈醉的,依旧是简短的两个字。
陈醉倒是没有介意,她浅浅的笑了笑,感觉离开的傅晋诀也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冷血无情。
家庭医生很快来了,给陈醉检查了一番,说陈醉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。
谷姨送走了家庭医生,便提议扶着陈醉,去花园里转转。
几日躺在床上,全靠打葡萄糖维持生命的陈醉,也感觉肌肉有些松懈。
她点了点头,便随着谷姨去了花园。
傅家的花园很美,绿油油的草坪,远处有个小小的游泳池。
整个院子打理的都非常典雅,无论是建筑,花束,还是绿植。
不过,最抢眼的还是那一排排的保加利亚蓝玫瑰。
看着迎着阳光绽放的保加利亚蓝玫瑰,陈醉便走了过去,想要感受花的美丽。
走进玫瑰花丛,陈醉突然听见了几道女声,似乎女佣在讨论事情。
“这几天真倒霉,少夫人昏迷了,少爷脾气超级差。
平日只是扑克脸不说话,这些日子那眼神就和刀子一样。”
“我说是担心少夫人的病情。
少爷心底肯定有少夫人,不然她们怎么会有孩子呢。”
“哼,我看是被威胁的吧。
你们知道,我哥哥可是少爷公司的员工。
前些日子,少夫人的爸爸去找少爷了。
没半个小时,少爷就回来了。”
玫瑰花丛后,传来女佣的讨论声。
陈醉原本对傅晋诀的感激,一点点沉了下去。
一旁的谷姨连忙扶住陈醉,想要开口替傅晋诀解释。
陈醉伸出食指,放在自己的嘴唇前,示意谷姨不要说话。
谷姨无奈,只能白了眼玫瑰花丛,心底责备那些女佣太长舌妇。
“好了,你们不要议论少夫人了。
少夫人的爸爸,到底是她亲爸爸啊。
少夫人她一定没有这个意思,她肯定不愿意耽误少爷的工作。”这时候,一道熟悉的声音出现。
陈醉愣了一下,发现是刚才见过的女佣白苏。
陈醉这下心沉到了底,她转身,直接离开了花园。
“少夫人,你别听那些小丫头胡说。
这种事情就像……就像娱乐圈,都是假的。”谷姨连声替傅晋诀解释。
如今,她可就盼望着两人和好呢。
到时候一家三口和和美美,自己也好过去照顾老夫人。
陈醉躺回了床上,眼神有些疲惫。
看着谷姨那殷切的模样,她只能打发谷姨去给自己炖鸡汤。
谷姨无奈,只能暂时离开。
临走的时候,还再三叮咛陈醉不要多想,说傅晋诀是真的关心她。
这些日子,都是傅晋诀守着她。
可是,这种事能不多想吗?谷姨离开后的房间,更加冷清,陈娇娇半躺在床上,目光有些涣散的看着窗外的蓝天。
蓝天中漂浮着几朵白云,有小鸟飞过,自由自在。
陈醉叹息一声,拿起手机,给陈景然打了个电话。
“爸爸,我醒了……嗯嗯……我很好……傅晋诀,他被我赶去上班了。
他不好好工作,哪有钱养我和孩子。”
“好的好的,那我先挂了。
改天再来看你和妈。”
匆匆忙忙挂了电话,陈醉无力的闭上眼睛。
原来,傅晋诀压根没有关心自己。
那三天,怕是自己影响他工作的三天。
若是其他女佣闲聊,陈醉不会当着。
可白苏和谷姨这些天一起照顾自己,怕知道实情吧。
这个世界上,除了安嘉岑,怕是没有人知道她是陈醉,也没有人会关心她了。
想到这,陈醉有些不甘心。
她挣扎起来,打了个电话给谷姨,让她帮忙将画板拿给自己。
所以,等谷姨熬好鸡汤,便看到陈醉坐在房间的玻璃窗前,对着画架在画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