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意识穿越到了虐文悲催女配身上。
醒来时我浑身剧痛,身体里有个声音说:放弃吧,想逃离这个家暴男,只有死路一条。
我本人性格叛逆,别人越叫我放弃我就越要撞南墙。
更何况,家暴何惧,我看家本领可是泰拳。
1 拍戏,车祸,重伤,意识迷离。
意识迷离?
我现在意识可是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!
疼死我了!
我睁开眼,入目是一片茫茫的白,有消毒水的味道,这里应该是医院。
我本来是去片场途中的,但突发车祸,往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。
此时浑身的疼痛叫我动弹不得,脑子里也乱蓬蓬,全是一些陌生杂乱的记忆,这让我不得不暂时忽略疼痛,整理大脑荷载过重的信息。
这些记忆来自于一个叫苏悦的女人,她的情绪几乎被恐惧、愤怒、无助、绝望占据,因为她正长期忍受自己丈夫的家暴和无休无止的PUA。
记忆在男人以她赤裸照片威胁她的那一天戛然而止,她终于崩溃,最终咬舌自尽。
头好痛,这不是我看的那本小说里面的悲催女配吗!
当初看的时候我还因为自己名字和她相像膈应了好一阵儿,我为什么会有她的记忆!
这时一个男医生走了进来,我赶紧闭上眼睛,却没想到这人竟毫不避讳地用手在我身体上上下游走,做出了近乎是猥亵的动作。
我不再装晕,虽然身体动不了,但我嘴可是利索得很,我蓄力攒出一口痰,狠狠向男医生喷了过去。
2 呸!
男医生没想到我已经醒过来,毫无防备地用脸接下了这一口痰,他擦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我:臭娘们你干什么!
我舔了舔嘴唇,狠狠瞪着他:我还想问你呢,你他妈干什么呢!
男医生这下彻底被惊到,连擦脸的动作都停下了:苏悦你被打傻了?
谁给你的胆子!
我才没被打傻,这男医生一上手我就想起他来了,在苏悦的记忆里是有这么一段的,她丈夫把她打成重伤,将她秘密送到了这个诊所医治。
男医生见色起意,又捏准了苏锐软弱的性格,在医治过程中一直对她进行猥亵,而苏悦却选择了忍气吞声。
看来我猜的没错,我他娘的这是穿越了。
既然穿越了,那这些恶心事儿,苏悦能忍,我就忍不了了。
杜源知道你这样吗?
我怒目圆睁,逼问男医生,他占有欲那么强,要是被他知道你成天猥亵我,你就收拾收拾准备重新投胎吧。
男医生心虚,但能装:哼,让他知道了,你以为你就有好果子吃?
我无所谓地笑笑:你管我好果子烂果子,充其量是一顿揍呗。
你就不一样了,他什么手段你知道,你有几条命够他解气的?
男医生被怼得哑口无言,重重甩上病房门,走了。
我刚松下一口气,却感觉身体内部向外发送出了某种情绪,让我一瞬间有想哭的冲动。
突然,一个温软的女声从我身体里传来:原来,还可以这样…… 3 我吓了一跳,这个声音和苏悦这副身体讲话时的声音一模一样,声音也不是从身体向外传出的,而是我在头脑里感知到的。
别害怕,我叫苏悦。
女声说话时战战兢兢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变成了自己身体的旁观者。
我心下游移不定,难道我和苏悦的意识正共同占有着这具身体?
我在心里问她:苏悦?
我叫苏锐,先别说别的,你现在能感受到痛感吗?
苏悦说:能,但我操控不了身体。
虽然看小说时我对苏悦是恨铁不成钢,但看到她悲惨的一生我也是心痛难忍的,多温柔善良的小姑娘啊,不该像书里那样草草了结一生。
我语气坚定,对她做出承诺:放心苏悦,你就在里面看着吧,我帮你收拾家暴男。
苏悦语气尽是绝望:反抗不了的,别徒劳了。
我正要再说什么,病房门被缓缓推开了,我以为是男医生去而复返,正在心里盘算着骂他的话,却看清了门口的身影。
来人不是男医生,而是杜源,是整个悲剧的万恶之源。
4 恐惧感爬上心头,是这具身体的应激反应。
杜源走到病床边,眼神里尽是罪恶的温柔:小悦,还疼吗?
对不起,这次我下手重了,以后不会了。
我信你个鬼!
但对待这个逼就不能像对男医生那样硬刚了,毕竟我现在人在病床,无丝毫还手之力,把他惹恼了只会让苏悦的身体雪上加霜。
我拿出身为一名演员的基本素养,装作不敢看他,嘴唇哆嗦着,眼里噙着泪说:不疼了,但那个医生他……一直摸我…… 杜源一愣,而后怒气冲天地走出病房。
病房外的痛呼声不断传进来,杜源再进来时,手上还有血迹,他说:我收拾他了,以后他也别想再找到任何工作了。
然后杜源又像对待小动物似的摸了摸我的头,说:乖,我要出差一段时间,过会儿老刘来接你,回家养伤吧,等我回来。
老刘,杜源的管家,一个极其冷漠的糟老头。
杜源第一次打苏悦时,恰好老刘在场。
苏悦哀求老刘伸出援手,但老刘漠视一切,无动于衷。
后来苏悦倒在地上,老刘还过来观摩了好一阵儿,并和家里的其他佣人说:杜先生对她下手可真轻,都看不出伤来。
佣人们听罢便在一旁小声地笑,没一个人来扶起苏悦。
也好,正好这几天杜源不在家,我回去先拿老刘和那几个佣人练练手吧。
5 出院时,我顺走了几粒安眠药,藏在鞋子里。
回到杜源家第四天,我能坐起来了。
佣人们把我搬上轮椅,老刘推着我到露台看风景。
露台在29楼,而苏悦有极其严重的恐高症,把我推到这儿应该是老刘的恶趣味吧。
杜源身边可真是一个正常人都没有。
我没打算惯着老刘,这些都是狐假虎威的主儿,于是我对正推我在露台边缘走的老刘说:喂,再往露台边推推。
老刘以为我在逞强,嗤笑一声,又把我靠边推了推。
我看准时机,用手握住轮椅的轮子,奋力向斜后方一拨,轮椅靠背猝然撞上老刘的身体,老刘避之不及,身体被撞得后仰,以倒折的姿势头向下挂在露台护栏上。
我又加了把劲儿,让老刘的腿卡在轮椅和护栏之间,现在只要我挪开轮椅,他这把老骨头就一定会从护栏边坠下去。
老刘哀嚎连天,苦苦哀求:救命!
我起不来了!
救命啊!
我观察着他,又把轮椅挪开一点,温声细语地问他:哎呀,你是在求我吗?
求您别再动了!
我要掉下去了!
我笑嘻嘻地说:晚啦!
说完,我把抓着轮子的手一松,轮椅顺势向前滑,老刘的腿没了支撑点,整个人猛地栽下露台。
我又开始演技大爆发,哭着大喊:救……救命啊!
老刘掉下去啦!
6 我狠,但我也不缺德。
大厦楼下车水马龙人来人往,老刘掉下去肯定伤及无辜。
他摔下去的位置我提前看好了,大概下面距离六七层的高度,有一个大厦造型玻璃棚,老刘估计摔不死,但最少也是个余生卧床的终身残废了。
老刘坠楼后,照顾我起居便都由佣人们负责了。
她们和老刘不一样,她们不肉体折磨苏悦,而是用冷暴力和嗤笑声的精神折磨。
这几天我和她们说的所有话,她们都置若罔闻。
于是这天,佣人推着我到餐桌前吃饭,我问了句:你们是哑巴吗?
回应我的又是一声熟悉的嗤笑。
我也不再忍,抄起餐桌上的玻璃花瓶,反手砸到佣人头上!
花瓶瞬间四碎,佣人被砸得头破血流。
啊啊!
疼死我了!
佣人缩在地上,疼得直叫唤。
我支着手臂看她,恍然大悟道:啊,原来你会说话啊,我以为是哑巴呢。
然后我用目光扫视一圈闻声赶来面露震惊的其他佣人,冷漠地说:你们呢?
都会说话吧?
哪个不会说话的过来,我给你治治。
7 虽然把这群人收拾服了,但我自己也元气大伤。
准确的说,不是我,而是苏锐的身体。
这副伤体还未痊愈,禁不住太剧烈的折腾。
我心里跟苏悦说:对不起啊,这一遭下来伤口挺疼吧?
苏悦赶紧否认:不疼,应该是我要感谢你,帮我出气了。
行了,这两天咱养一养,杜源估计快回来了。
按照原版小说的剧情发展,杜源这次出差是要谈一桩大买卖的,可惜没谈拢,心气儿不顺的他回到家后看到唯唯诺诺的苏悦,抬手就是一顿打。
我回想杜源在书中的人设:对弱小者重拳出击,对强大者卑躬屈膝。
他逼死过两任妻子,直到最后遇见脾气火爆家境优渥的女主,才终于收起了拳头,坠入爱河。
或许是作者也觉得这种渣滓不应该有好结局,在小说的末尾,杜源心肌梗塞猝死。
但在我看来,这个结局可太草率了,顺风顺水一辈子最后无痛死亡,真是便宜他了。
人渣就该有人渣的死法。
8 杜源回来了,果不其然,一身的低气压。
我没像小说中的苏悦一样低眉顺眼地服侍他,而是坐在床上,轻飘飘看了他一眼,没讲话。
杜源怒气冲冲地走过来,狠捏住我的脸,问:你他妈活腻了?
没有啊。
我淡淡地说,还没看见你死呢,我怎么可能活腻。
你!
杜源抬起手作势要打我。
我梗着脖子,眼睛一眨不眨地直视他,大声说:你打啊!
你也就这点打女人的本事了吧!
杜源粗喘几口气,放下手,恶狠狠地转头问佣人:她这几天怎么了?
犯什么疯病呢!
佣人低着头不敢说话。
杜源气不过,一脚踹在佣人身上,又骂骂咧咧地把桌面上的所有东西都扫摔到了地上。
在一地凌乱中,我淡定地躺到床上,无视了身边的疯子。
苏悦惊讶问我:他刚怎么没下手打啊。
我笑着回答:家暴的人哪有什么真本事,你弱他强,你强他弱。
9 接下来的几天,杜源都居家办公,难得的是,他在家这么久没动过一次手,这让我的伤可以更快痊愈,现在我已经完全行动自如了。
杜源还在研究那桩没成的生意,小说里,经过他夜以继日地磨合方案,这个生意最后是谈成了的,这是他之后身家倍增的关键一步,也是他认识小说女主角的契机。
只不过现在的他还没找到谈成生意的突破口。
我端了一杯水,坐到他对面,看他。
滚远点,杜源看也不看我,只会无端撒气,没用的疯女人,看到你我就心烦。
我不和他计较,问:你不是想谈成这个生意吗?
我能帮你啊。
杜源攥了攥拳头,额角青筋凸起,在苏悦的记忆里,这是要打人的前兆。
他压着嗓子说:再说一句疯话我抽死你信不信,赶紧滚!
我无视他的态度,继续说:你刚做老板的时候,帮助过一个年轻人。
杜源一怔,疑惑看向我:你怎么知道?
他身份不一般,而且这次能帮你的忙。
说罢,我起身就走。
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,我用余光看,是杜源在翻找手机通讯录。
我给杜源指的是条明路,至于为什么帮他…… 哼,当然是要看他起高楼,助他志得意满,再看他楼塌了,推他跌入尘埃。